這種人出來開門應該就要直接推門進去了吧！有人捨得放他走嗎！(毆)
由於本文太長所以慣例another side會另外發……長到我不想寫了(抱頭)
但是本文寫得很開心呵呵呵(吐血)
十三
來順天研習的第三個週五夜晚，李教授拒絕了第二攤的聚會，一路趕回下榻的飯店直往東佑的房間去，「咚咚」敲了房門兩聲，過了十二點的夜晚，沒有人應聲。李教授低頭看手中緊握的手機螢幕，他發的訊息東佑沒有回覆，無奈地聳聳肩，走回自己房裡，傳了幾條訊息給那個真正著急的人。
星期六下午，赴餐聚前李教授再次來到東佑房前，「咚咚」地敲了房門兩下，一陣腳步聲傳來，打開門是露著疲態的東佑扯著微笑勉強地說：「老師好。」
「嗯，振永在找你，跟他連絡吧。」
「謝謝老師提醒。」
「認識新朋友也不跟教授介紹一下。」
「嗯嗯，有機會的話……」
「東佑真是翅膀硬了都開始敷衍我了，連訊息都不回，哎～」
「才、才沒有這回事……」
話語之間看著東佑慢慢鬆懈緊張的心情，李教授才放心。說了幾句玩笑話，讓東佑用笑容跟自己說再見。
那樣的笑容，就能救起一個人將崩毀的世界。
＊
自從認識了燦植，研習會結束之後，東佑都會往那一間咖啡廳去，坐著整理資料也好，寫些論文草稿也好，在這尚未熟悉的城市裡，居然能得到一處屬於自己的小角落，東佑每每坐在那個位子上都會有些幸福。店裡客人不多的時候，燦植就會坐在對面的位子，笑著望他忙，偶爾攀談，問問他在做什麼，這種有人陪著的感覺也不壞。
燦植比自己小兩歲，現在在首爾讀大學的他趁著假期回家幫忙，不過身體差所以只能在人少的時候出現，燦植對音樂很有興趣，因此總是問著自己許多關於學校的事情，東佑很喜歡這個弟弟，就好像親弟弟一樣惹人疼愛。回到首爾以後，希望兩人還有機會見面，東佑想介紹燦植給許多朋友認識，當然，還有和他同樣喜歡音樂的振永。他們一定會有很多很多話可以聊，只是這樣想都讓東佑期待不已，在此之前就先對振永保密吧。
在順天的第三個禮拜五，今天的會議比平常還早結束。下午一點，東佑就來到熟悉的咖啡廳，店裡沒有其他客人，只有燦植坐在老位子上。
「今天比較早呢，吃午餐嗎？」燦植抬起頭看著東佑，開始翻起菜單。「今天的東佑哥適合家常特餐，坐下吧。」不等東佑回應，燦植就幫他決定了。東佑點點頭笑了出來，這孩子老是這樣強勢。
熱騰騰的餐點送上，東佑還在看今天會議的資料，燦植順勢坐了下來，把玩著手機。東佑知道這時候不需要多說什麼，燦植也會讓他好好地讀資料，兩人安安靜靜地。
「呃啊……」耳邊突然傳來燦植一聲驚呼，抬起眼，燦植搖搖手擠出一個笑容，臉色凝重地往較遠的位子走去。
「……我為什麼不在家？是的，我在……那我現在回去……哥要來？嗯？」
燦植斷斷續續地和對方說著話，似乎不是很開心，東佑的眼睛放在資料上但還是有些擔心他。
「沒事吧？」抓住準備要走向櫃台的燦植，東佑問道。
「嗯嗯，沒事的。哥，飯都要涼了，趁熱吃啊。」還是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，燦植走進櫃台，直盯著外頭。
外頭到底有什麼？東佑隨著燦植的眼神往外看，和平常一樣沒什麼變化。收起資料，東佑終於動了餐具，今天也是美味的料理，要好好地吃完。
「哥，你換個位子好不好？」才扒沒幾口飯，燦植突然走到他面前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。東佑還沒回應就被燦植拉進櫃台，一路走到後頭的員工休息室。
「哥你在這裡待一下，我幫你把餐點拿來……」燦植神色緊張地說，讓東佑坐在沙發上。
燦植迅速地把餐點和東佑的背包拿來，「哥真的很抱歉，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釋！」他說完又匆匆離開。
休息室的環境不差，但不比店內漂亮，但是客人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吧……東佑傻了，這個弟弟再怎麼強勢都不該這樣對人啊。第一次在這家咖啡廳裡這麼不開心，東佑望著茶几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，一口都動不了，比起生氣，更覺得無奈失望。對客人這麼不禮貌，對哥哥這麼不禮貌，有什麼好解釋的呢？
「咿…」地一聲，休息室的門打開，東佑氣惱地往門口望去，是店長，燦植的阿姨，東佑和她打過幾次招呼，這時候的她露出比自己還困惑的表情。
「客人，您怎麼會在這裡呢？」她的問題也是東佑的問題，被問得說不出話，但是對長輩也不能失禮，東佑只是苦笑。
「真是抱歉，似乎是燦兒事務所的人來了，他們好像要說公事，所以現在店內臨時休息，連累到您真是很不好意思。需要其他餐點嗎？我一起幫您上好嗎？這一餐就當是我請您的好嗎？」燦植阿姨充滿歉意地問著，東佑更生不了氣，點點頭。
事務所……？陌生的詞語傳入耳中，東佑反應不過來。現在腦中混亂的他只想解決眼前的午餐，趕緊離開這裡呼吸新鮮空氣。討厭搞不懂的事情。
阿姨請他從後門離開，穿過後院的花園，來到巷子裡。平常都讓燦植陪到晚上，現在外頭太陽還亮晃晃，還能做什麼？東佑甩甩頭往前走，特地繞到店前看，休息的牌子還掛著。東佑走近窗前往店內看，燦植站在中間的花牆前，幾個穿著西裝的人圍著他拍照，燦植抿嘴微笑，就好像他早已熟習那樣的笑容。東佑不清楚那些人是誰，只覺得這樣的他好遙遠……
哪兒都不想去，東佑挑了間咖啡廳走進去，人聲擾嚷，吵得他無法靜下心，就連咖啡都格外難喝。今天是怎麼回事？真不走運……東佑拿出手機，插上耳機，試著將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紙本資料，心煩的時候就聽聽歌吧，振永的歌聲在耳旁唱著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難喝的咖啡放涼變得更苦澀，東佑開始收拾桌面，才剛抬起頭……
「哥，對不起……」那張好看但是看了就使人生氣的臉就坐在對面，戴起眼鏡的燦植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。
「為什麼在這裡？」摘掉耳機，振永的歌聲隨即消失，東佑繼續收著自己的東西沒有停下來。
「因為這條路上次和哥一起走過，哥又坐在落地窗旁的位子，我認出哥就走進來，店員以為我是哥在等的人，就沒有過來招呼了……」燦植像是認罪一般誠實地說著。東佑聽著他說的話，真是個精明的孩子。
「我要回去了，你也走吧。」
「我有話想跟哥說……」
東佑背起背包往門口走去，燦植只是跟在他後頭走著。
「你跟著我做什麼？」
「哥，請聽我說好嗎？」
站在路口，東佑無奈地看著燦植，他正拽著自己的袖子不放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硬不下心讓他放手。
「你……是不是有什麼沒跟我說？」
「哥，我們去一個地方吧？」
燦植沒有回應他，只是拋給他一個假問句。東佑還沒有回應，燦植伸出手攔下一台計程車，拉著他上車。
一路上兩人都不發一語，偶爾兩人對看，又迅速將眼神撇開，東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拒絕，就這樣把燦植丟下就好，為什麼要跟著來呢？可是東佑想要知道燦植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，因為……
「到了。」燦植拍拍他的肩膀，兩人走下車。
一種鹹鹹的味道竄進鼻中，是海。
跟著燦植的腳步，兩人走上附近的堤防，燦植說他知道哪裡可以看到最漂亮的景色，燦植說看了心情就會變好，看了東佑就不會生氣。哎，真想捶捶這個孩子的腦袋，想說什麼就說吧，為什麼要這麼拐彎呢？兩人坐了下來，燦植握住東佑的手搓著。
「做什麼，怪噁心的。」
「這裡風大，我怕哥冷。」
「什麼啊，這種招式留著拐女孩吧。」
抽回自己的手往外套口袋塞，燦植還是不死心地靠著自己的手臂，東佑忍不住笑了出來，沒有見過這麼愛撒嬌的弟弟。
「哥，快看！」
「嗯？」
粉色染上還亮著的天，太陽變得更加橘黃，海面一望無際，最遠是漫長的一條橘線，海天一片漸層的橘，再下一秒呼吸，天海邊際已埋了一半金黃的太陽，頓時天空的雲朵都鑲上金黃色的邊。才剛想讚嘆，橘黃的光染上海面，再一次抬眼，太陽沉了，暮色漸顯，再過不久就要暗了下來。
「這是順天最有名的夕陽呢。」
「真的，好漂亮啊。」
東佑轉頭，燦植的睫毛也被夕陽照得閃閃發亮，這張臉，也很美啊。東佑在心中嘆道。
「哥，對不起。」
「嗯……你到底想說什麼？」
「我沒有在首爾讀大學。」
「嗯。沒了嗎？」
「我是一個偶像團體的成員，我是……」
「什麼？！你是名人？是音樂人？」
「啊……還沒有很有名……」
「那你可以幫我簽名嗎？」
「啊？可以啊……」
「我最近真的好幸運啊！我最近在學校也認識了音樂人呢！他叫做……」
「哥，這裡變暗了，我們去其他地方說好不好？」
「喔喔，好啊。」
東佑頓時覺得有些開心，燦植坦承自己的身分，就好像是信任自己一樣。如果是這種事情的話，似乎根本不需要和燦植生氣，如果是偶像的話，隱瞞自己的身分或許很正常吧……唉，他根本不懂。
燦植找了間店坐了下來，進門時先向老闆打招呼，似乎是燦植熟識的店家。也許是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了，燦植一邊幫東佑倒著茶水，一邊張羅餐具，看起來輕鬆多了。
吃過飯後，兩人接續著在堤防上的對話。
「剛剛我說到哪……」
「你要幫我簽名。」
「嗯？好……」
歪著頭好像不確定現在的情況，燦植還是接過東佑的紙筆……
「哥，這是今天上課用的資料耶。」
「我上次給名人簽名還是用考試用紙呢！」
「誰這麼可憐啊……真的會好好收藏嗎？」
「當然！我放在房間的書櫃上呢！」
「哥，沒有其他的筆嗎？」
「沒有。」
東佑看著燦植寫寫畫畫地，不知道為什麼讓人很期待。
簽完名，燦植沒有直接交給東佑，他只是繼續說著他想說但是沒有說完的話。
「哥長得很像以前我們事務所的練習生，真的很像，連身高，身高都很近。」
「嗯？」
「我們原本可以一起出道的，可是那個哥哥後來出了一些狀況，和公司有些問題，所以離開了。我和那位哥哥也沒有再連絡了……今天我們公司的人正好到釜山辦事，順道來找我，所以來了店裡。我怕公司的人誤會，所以才這麼趕著請哥離開……」
「有像到會認錯的程度嗎？這麼像的人，反而想看看呢。不過我那時候真是嚇了一跳，原來燦植這麼討厭哥哥啊～」
東佑收下燦植遞來的簽名紙，拿起一看，笑了出來。
紙上是燦植的字跡，寫著：猜猜我是誰？順天的可愛弟弟☆。
「怎麼連你都不寫名字啊。真是的～」
「怕哥亂丟我珍貴的簽名吶，哈哈！等我更紅了再簽給哥，那時候一定很珍貴可不能亂丟喔！」
「哎，振永也說過一樣的話呢，果然名人都不隨便簽名啊……」
「哥，你說誰？」
把燦植的簽名收回背包裡，東佑隨口說著，卻引起燦植注意。
「振永，鄭振永，你聽過他的名字嗎？他是我在大學的同學呢。是個音樂人。」
「嗯？！」
燦植睜著眼睛，沒有點頭，沒有搖頭，沒有做出什麼反應。
「他說他不有名，是不是因為他在音樂公司的關係？和偶像不太一樣啊？」
「他在音樂公司工作嗎？！」
「嗯～主要是作詞曲的樣子，因為是幕後工作所以不認識吧？」
「幕後？！嗯……可、可能吧……啊，哥，我去一下櫃台啊。」
去櫃台，是要結帳嗎？！東佑還沒反應過來，燦植已經拿著錢包走到櫃台。不只是結帳，燦植似乎問了老闆一些事情，在那兒好一陣子才走回來。
「今天在店裡非常抱歉，就讓我請了這頓飯吧！」燦植低著頭說，東佑只得點點頭。
「然後我剛剛問過店裡的人，他們說這個時候計程車已經不會過來了，我們今天就住下吧。這裡樓上就是民宿呢。明天禮拜六，哥沒事吧？應該不會影響吧？」燦植非常突然的提議讓東佑瞪大眼睛，說不出話。這人做事做決定怎麼都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呢？怎麼辦？這是要拒絕呢？東佑拿出手機想連絡教授……才發現昨天似乎沒有充電，手機電力耗盡。
那麼就住下吧。在燦植期待的眼神下，東佑點頭。燦植笑開了，拉著東佑又出去晃，不只是夕陽，連最美的夜色都要去看，一路上燦植挽著東佑的手指著星星、月亮和無數他想讓東佑看見的東西，一路上淨是兩人的笑聲。
民宿的房間只有一張大床，洗好澡的燦植一邊喊冷一邊鑽進被窩裡，就等著東佑來。東佑坐在房間一角的椅子上望著沒電的手機，想起振永，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連絡，他會不會擔心？睡前沒有看見來自振永的小狐狸臉，總是有些不習慣，東佑嘆了口氣。
「哥，怎麼了？不睡嗎？」燦植坐起身子望著東佑，拿下眼鏡的他有著閃亮亮的眼睛。
「嗯，這就來了。」明天再和振永好好解釋，應該沒有關係吧？放下手機，東佑往床上走去。
關下房裡的燈，燦植似乎還是想和東佑說些什麼。
「哥是下禮拜回首爾嗎？回首爾我們還能保持聯絡嗎？我能去學校找你嗎？」
「當然可以，哥介紹朋友給你認識。」
「好好好～」
東佑笑著摸摸燦植的頭，他像得小狗一樣笑得好燦爛。
「振永一定會很喜歡你的。」
「振永哥嗎……？」
燦植聽到這個名字又愣住了，東佑沒有注意到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話。
「哥和振永哥是什麼關係呢？」
突然燦植冷冷地問，聽見這個問題東佑止住聲音，這個問題就連當事人沒有答案，要怎麼回答呢？
「嗯，他是我很要好，很聊得來的朋友。」東佑試著不慌亂地說，幸好房間很暗，燦植不會看見他羞紅的臉。
「是嗎？真是羨慕振永哥，唉，太羨慕了……」燦植聽到這樣的回答翻過身背對東佑，不再說話。
玩了一整天是該睏了吧？東佑微微笑，閉上眼。矇矓睡意中，手臂上多了一個溫度，燦植翻過身靠著東佑。
「哥，今天真是太開心了……我從以前就希望在順天能夠和哥這樣玩，太好了，真的太好了……」
燦植一邊說著，一邊深呼吸，似乎就快要哭出來了。
雖然想問些什麼，但是東佑睏得說不出什麼話，只是伸出手在燦植的背上輕輕拍著。睡意更濃，在墜入夢鄉前一刻，東佑耳邊是燦植細微的啜泣聲。真是太好了，能讓這個可愛的弟弟這麼開心，那麼真是太好了。東佑在心裡靜靜地說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看著他這麼用力地哭會覺得心疼，覺得心軟，希望他還是能用這麼赤誠的心愛人，被愛，變得更幸福。光是感受這一切心情，就讓我覺得幸福。
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順天灣的夕陽非常有名，燦植真的是夕陽吶。雖然是別篇文哈哈。
題外話是寫文寫到凌晨，正想睡的時候，電腦的歌就播到「벅찬」了。
只是忍著睏意寫到下一個段落(哭)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